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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居伊槻守豪歪三郎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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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交流作品除了須為原創作品外,文體與形式上不設任何限制。

那我可以肆無忌憚的貼詩了
一首一篇洗板好了?七千字是嗎....(喂)

其實是詩、詩評、散文、日記
都是原創xd  
人家沒有違規

字數已經夠了喔耶
陳黎詩試析
 
1.島嶼邊緣
 
在縮尺一比四千萬的世界地圖上
我們的島是一粒不完整的黃鈕釦
鬆落在藍色的制服上
我的存在如今是一縷比蛛絲還細的
透明的線,穿過面海的我的窗口
用力把島嶼和大海縫在一起

在孤寂的年月的邊緣,新的一歲
和舊的一歲交替的縫隙
心思如一冊鏡書,冷冷地凝結住
時間的波紋
翻閱它,你看到一頁頁模糊的
過去,在鏡面明亮地閃現

另一粒秘密的釦子——
像隱形的錄音機,貼在你的胸前
把你的和人類的記憶
重疊地收錄、播放
混合著愛與恨,夢與真
苦難與喜悅的錄音帶

現在,你聽到的是
世界的聲音
你自己的和所有死者、生者的
心跳。如果你用心呼叫
所有的死者和生者將清楚地
和你說話

在島嶼邊緣,在睡眠與
甦醒的交界
我的手握住如針的我的存在
穿過被島上人民的手磨圓磨亮的
黃鈕釦,用力刺入
藍色制服後面地球的心臟
 
 
這首詩明顯的表現了陳黎的本土性與世界性。詩題名為「島嶼邊緣」,展現了陳黎想從他的「邊緣」(花蓮)來觀看,甚至向世界展示、收納整座島嶼的企圖。
 
    詩作一開始先說「我們的島是一粒不完整的黃鈕釦/鬆落在藍色的制服上」,用鬆落的鈕扣來形容台灣的處境相當精準,台灣對於世界的關聯在政治的因素上顯得相當薄弱,然而台灣又不是一個能脫離世界的地區,台灣是島嶼,依靠著貿易來維持島內的經濟,故而即使我們的黃鈕扣是「不完整」的,我們依然和世界存在著無法抹滅的聯繫。而詩人接著說自己的存在是「一縷比蛛絲還細的/透明的線」,這樣的存在或許難以察覺,然而卻是真實的,它確切的「穿過面海的我的窗口/用力把島嶼和大海縫在一起」。由於陳黎長期居住花蓮,所以有著「面海」的窗,這同時也指涉陳黎站在這座島與世界的交接,即所謂的「邊緣」,或許這個獨特的位置,可以讓「島」與「大海」(世界)連接在一起,把這枚脫落的鈕扣重新縫補回去。陳黎故意用「透明的線」來映襯結尾「針」,表示一開始的他在這首詩裡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位置」的重要,這個位置不僅是花蓮這個實際的「邊緣」,也是透過花蓮來象徵詩人心中所要採取的定位,一個連接島嶼與世界的態度。

接著第二段,詩人出現了反思,原本沒有意識到的如同「透明的線」的存在,在此開始慢慢浮現。「在孤寂的年月的邊緣,新的一歲/和舊的一歲交替的縫隙」在這個時間交替的縫隙中,正好提供我們一個機會去反省這些曾經走過的歷史。
「心思如一冊鏡書,冷冷地凝結住/時間的波紋」詩人說我們的心思如鏡,這個鏡書其實就是回憶的集合,回憶就是被凝結住的「時間的波紋」。於是「翻閱它,你看到一頁頁模糊的/過去,在鏡面明亮地閃現」。雖然時間不能夠永遠留存,但還好,我們還擁有記憶,能夠讓我們透過它而去了解、反思世界的真相。

  而在反思的過程中,詩人發現了自己以外的景色。「回憶」並不是一個人就能夠完成的,它們是我們與社會互動下的結果,在我們對自己的記憶進行反思時,其他人的存在就會跳出來讓我們能夠意識到,於是詩人說「另一粒秘密的釦子——/像隱形的錄音機,貼在你的胸前」,這一個釦子其實是整個社會,或者說是「文明」,是這座島上的人民一起建立的歷史,這個島嶼的歷史「把你的和人類的記憶/重疊地收錄、播放」,此時詩人也領悟到,不只是文明存在在他的記憶中,他的記憶也存在在文明裡,在這個島嶼上,每個人都是構成文明的一部份,故而這些「混合著愛與恨,夢與真/苦難與喜悅的錄音帶」,這些我們所經歷過的生命,都將被重疊並持續的播放,讓島上的人民一遍遍加大歷史的回聲。

  領悟到了這個道理之後,第三段詩人從反思中回過頭來面對當下,「現在,你聽到的是/世界的聲音」,當我們能夠徹底真誠的了解自己,在這島上,「你自己的和所有死者、生者的/心跳。」就是世界的聲音,詩人意識到了這個第一段所提及的邊緣位置,想要讓島嶼與世界串聯在一起。這個努力將不是孤獨的,詩人不止代表著他自己,「台灣」本來就是一個國際性極強的島國,以前的歷史這麼寫,以後也將是如此「如果你用心呼叫/所有的死者和生者將清楚地/和你說話」,想台灣突破困境的詩人的心正與整座島嶼相通。
 
最後,在「島嶼邊緣,在睡眠與/甦醒的交界」,在這個「孤寂的年月的邊緣」,詩人的意識得以脫離日常生活來做反省,讓自己能夠不受忙碌生活影響,用一個超然的視角面對自我與島嶼生命的關聯。接著,「我的手握住如針的我的存在」,現在詩人的存在已經從「透明的線」改為「針」,反應了他的自覺。然後,他將「穿過被島上人民的手磨圓磨亮的/黃鈕釦,用力刺入/藍色制服後面地球的心臟」讓「自己」、「人民」、「島」、「地球」的命運全部連結在一起。這是陳黎在「邊緣」做到的自覺與努力,也是台灣島上人民共同希望的未來。
 
 
2.秋歌
 
當親愛的神用突然的死
測驗我們對世界的忠貞
我們正坐在夏天與秋天尾巴結成的鞦韆
企圖盪過一堵傾斜了的經驗的牆
向迎面而來的風借一只別針
 
而如果突然,我們緊握住的手
在暮色中鬆開了
我們勢必要抓住奔跑中的平原的身體
向無邊界的遠方大聲說出我們的
顏色,氣味,形狀
像一棵用抽象的存在留下簽名的樹

我們陸續解下樹葉與樹葉的衣裳
解下過重的喜悅,欲望,思想
成為一隻單純的風箏
別在所愛的人的胸前

一隻單純而美的昆蟲別針
在黑暗的夢裡翻飛
在抽走淚水與耳語的記憶裡攀爬
直到,再一次,我們發現愛的光與
孤寂的光等輕,而漫漫長日,只是
 
漫漫長夜的孿生兄弟

我們於是更甘心坐在夏天與秋天
交尾而成的鞦韆上,甘心修補
一堵傾圮了的感情的牆
當親愛的神用突然的死
測驗我們對世界的忠貞
 
 
 
    首先第一段一開始,詩作中提到「當親愛的神用突然的死/測驗我們對世界的忠貞」,親愛的神在此應是指人們所無法掌握的命運,生活如同有一位在背後操縱的「神」控制著故事情節;而「死」也是一種象徵,不一定是真正的死亡,可以是某個事物的消逝、某段感情的遠離等生活中讓人難以預料的意外。「測驗我們對世界的忠貞」這一句,自然是指我們藉以活在世界上的依憑、生命的理想所在,或更深一層地說,是我們願意繼續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動力,世界此時的「測驗忠貞」意即測試我們會不會背離它。下一句「我們正坐在夏天與秋天尾巴結成的鞦韆」在指時間的更迭,我們乘坐其上,「企圖盪過一堵傾斜了的經驗的牆」。牆形容經驗的兩面性,經驗雖可以帶給我們安全,卻也會讓我們安於陳規、害怕突破而被其困住。而這裡,經驗的牆已經「傾斜」了,表示命運帶給我們的意外讓我們得以突破經驗,我們企圖在時間之上超越他,但是又怕這個讓經驗之牆傾斜的「死」會讓我們的存在變輕,讓我們無法確立自己存在的意義,於是又向「迎面而來的風借一只別針」。這也可解釋為,在乘著時間的鞦韆越過經驗累積的堡壘時,我們害怕自己或自己所擁有的東西(記憶)在這個過程之中將被遺忘,故而希望能夠擁有一只別針,牢牢的不讓它飛走。

    第二段接續著寫,如果我們的手放開了呢?如果我們的別針無法將我們固定住?我們自然就會從鞦韆上跌落下來,鞦韆象徵的是時間,設想我們從時間洪流之中跳脫出來,身旁的景物都在往前走,於是只能盡力抓住這些「平原的身體」,「向無邊界的遠方大聲說出我們的/顏色,氣味,形狀」,留下一點我們存在的痕跡,盡力不讓自己徹底消失。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我們託付的對象是「無邊界的遠方」,有沒有人聽到我們的聲音不得而知。我以為,作者這裡寫的「說出顏色氣味形狀」,由於作者是一個詩人,因此應是指文學作品,而「無邊界的遠方」呼應了「奔跑中的平原」以及「夏天與秋天尾巴結成的鞦韆」,象徵一個無法企及的未來,我們所留下來的、我們這個「突然的死」的痕跡,真的能夠被看到嗎?寫的作品能否流傳下來,替我們流逝的美好作見證?
 
於是,這就像是一棵用「抽象的存在留下簽名的樹」,我們曾經努力的對這片「奔跑中的平原」向下扎根希望能夠抓住什麼,但是面對如此龐大的世界,也許我們所作的都是徒勞。接下來,詩句提到的「我們陸續解下樹葉與樹葉的衣裳
/解下過重的喜悅,欲望,思想」我以為這是指作品的純粹,我們不能夠在還穿著「過重的喜悅,欲望,思想」時留下簽名,只有當我們能夠對傷痛保持一定距離時才能夠書寫它,因為創作必要有理性的發揮才能形成。而當我們能夠對傷痛保持距離,也就暗示了時間的參與,盡力扎根的樹在奔跑中的平原中落盡了樹葉,這一意象承繼詩的前半段而言正好可指時間對於所有事物的影響。
 
落盡了樹葉之後,作者似乎終於成功了,把這段流逝的美好化為一個「單純的風箏」,「別在所愛的人的胸前」。由於時間在走,風象徵時間,風箏可以沿風而行,表示這個美好可以在「愛人的胸前」繼續隨著他在「夏天與秋天尾巴結成的鞦韆」上乘著時間走下去。也許愛人並不知道,但是,當作品完成後,這個作品裡自然有愛人的一部分,讓作者可以隨時感知這個愛人,這個「愛人」也隨著作品可能的不朽性而得以留存下去。到此,我們所要做的似乎已經成功。然而真有這麼容易嗎?作者再展開更進一步的思辨,說「一隻單純而美的昆蟲別針/在黑暗的夢裡翻飛/在抽走淚水與耳語的記憶裡攀爬」這個作品像是一隻「昆蟲別針」,昆蟲代表生命強而短,這個能夠別住情感的別針,真的能夠將它永遠留存嗎?當然是不可能的。也許他能夠留下一陣子,在我們的「黑暗的夢裡翻飛」,讓人牽掛難以忘懷,但是「淚水」與「耳語」終有一天會被遺忘抽走,當這個情感的昆蟲沒有記憶的支撐後,我們就會發現「愛的光與/孤寂的光等輕,而漫漫長日,只是 漫漫長夜的孿生兄弟」昆蟲是有趨光性的,我們用愛的光來留住他,但是,慢慢我們將會發現,孤寂的光和愛的光是相等的,愛會隨著遺忘消失,而孤寂隨著愛的消失越顯遼闊,這個昆蟲始終會被孤寂所引。然而,我們所發現的不僅如此,「等輕」這個殘酷的現實甚至告訴我們,在時間交與我們的有限生命中,「愛」、「孤寂」都是輕的,都是無法把握的。這裡終於指出了創作的悲劇性:即使我們成功的把消逝的感情留在作品中,讓他不朽,我們自己也終將遠離它,因為我們的生命依舊在往前,仍然還有更多的感情與挫折等待我們經歷。而更進一步地說,即使我們讓感情依附在作品上,而作品能夠留下,那又如何?這對於我們的生命依然是「輕」的,我們不能夠跟著作品一起不朽。
 
   由於這個「多麼痛的領悟」,作者終於又甘心的乘在時間的鞦韆之上,讓自己安穩的過日子,因為實際上,創作只會消耗我們自己,他並不能夠使得我們得到救贖。我們於是繼續修補「一堵傾圮了的感情的牆」,這個感情的牆呼應了首段「經驗的牆」,這裡改成感情,表達詩人經歷了一個故事,過程中他付出了情感。然後最後用首尾相同的句子結束這首詩,「當親愛的神用突然的死/測驗我們對世界的忠貞」,似乎暗示了雖然我們了解這個道理,但一切仍可能重來,當命運又讓一個美好毀滅之時,我們又將「企圖盪過一堵傾斜了的經驗的牆/向迎面而來的風借一只別針」。這也許就是詩人不得已的宿命。


 
音樂二
 
只欠缺一個良善的開頭
或佈局嚴謹的情節
 
電影裡面的街道沿著
爛漫的萊茵河走
空曠的客廳逐步蒸散
人群似有似無
 
廣場似有似無
飛過鴿子,現在有人遛狗
重複使用他們的毛巾
和臉頰
複雜的表面
和相通的共鳴
 
花朵越來越多
時間越來越少
 
音樂開始放了
我的腳踏車在草原上奔跑
我在客廳喝水
水,腳踏車和我都需要
 
是不是每一個夢
都有作夢的人
都有死去的
也都有活著的
還有那些跟著音樂跳舞的
 
有人在討論公理和正義的問題
有人舉手發問:
現在應該
要問什麼問題
 
 
假如今夜你在我的家
 
「假如說今夜你忽然來到我的家
 好久沒見你會對我說些什麼話
                            --林夕 」
其實我仍然愛你
像全世界的海水
都升高到海鳥的翅膀
在盛開的旗幟下翻出遠行的船與風暴
 
其實我懷念你的夢境
你沉湎於晚霞的臉
臉上形於色的時光步伐
緩緩走過我的房間
門縫裡遞給我
一張沒有署名的信
 
其實我正在想你
幻想擁有一整片菅芒草原
而我淹沒其中
風吹過記憶曲折的音符
金黃色的光芒與星辰
蔓延到今夜
你微微抬頭的額紋
 
 
離開
 
總算如此,今年冬天
也將要過去
曾以為會寄出的信件
抽屜裡靜靜躺著
等待來年
世界新生的路徑與地址
 
這些都值得感傷。但我想
我們仍然慶幸
失去了讓彼此停留在原地的理由
與勇氣。如此
不必對著同一個故事排演流淚
不必再對著同一張床
努力做出各種不同
卻同樣圓滿寂寞的夢境
曾經我嘗試把生活放入夢中
讓世界在夢裡行走
卻沒人告訴我
需要燃燒整座城市的真實
才能維持夢裡
你離開時,陽光留在杯墊上的溫度
 
終究會消失,總算如此
現實是踏實的
可以讓人放心的流血
放心的期待美麗的痂痕
我拿開覆蓋在書上的街道與音樂
有人從窗外呼嘯而過
我知道,我的抽屜裡不只有信
筆直的前方
我將會親自抵達

讓我留在這裡
 
沒有什麼更恰當的方式
如果所有早晨都是可厭的前提下
親愛的,
疼愛我的生疏與多情
繞過一次次跌進水坑的報紙
在你柔順的身旁
扶起你多姿的晚餐
扶起你想望的蕾絲花邊新聞
 
而親愛的,讓我留在這裡
我的風格需要你的隔離那些
僅止於愛與間接的愛的關係
在交融上不無全面侵襲所以
讓我留在這裡。
讓我小心翼翼處理翻湧的潮汐
你的沒入和這些不無聯繫只是
莫名遺憾於太小的孔壁故
不必過分驚喜。親愛
當然還有更好的方式
不要放棄任一個公開的機會
我們都謹慎交換彼此的厭惡但是
記住我強調的嚴重性。
雨水與霧水有著本質上的相合卻
存在著疑惑的迥異定義
所以親愛
在停止答問以前
讓我繼續留在這裡

醒來
 
醒來,發現自己
一直沒有張開眼睛
鬧鐘響了很久
我以為
我變成一個敲鐘的人
 
世界也許過了一次輪迴
我回到原來的地方
晴朗的圍牆上
摸過雨漬蔓延的印痕
卡通總是比廣告短
大家也依舊不斷岔開話題
鐘聲響了,你去了哪裡?
是不是世界過了一次輪迴
我們幽居山林裡最深的溪谷
看著雁群日復一日
倏地劃過夕陽
看著石壁上的泉水如日光
一遍遍流過
千萬斑駁剝落的風景
 
真的睡了很久。
醒來,世界繼續運行
沒有什麼將要改變
或者完成
依舊是今天,這個下午
就這麼坐著坐著
有人寄信給我
 
撕開信封
白色的緘口
聽到鐘聲在窗外響過
我知道
那是流淚的感覺

華麗的冒險(這是日記orz  也可以當文字很樸實的小說看啦xd) 

我從樹林坐著火車,往北邊前進。天空灰濛濛的,有一點秋天的味道,混著火車隆隆的聲響,慢慢地進入了地底。
 
  過了約二十分鐘,火車又鑽出了地面。然而這已經是我所不熟悉的台北,雖然還是在台北市,松山站,南港站,卻莫名的感到荒涼。也許是捷運坐太多,面對有點簡陋的火車站就會有種不屬於台北的感覺。不過沒關係,我馬上就要離開台北市了。
 
  八堵站到了。我緩慢的下了車,仔細搜索前往平溪線的火車班表。為什麼要去平溪線呢?系遊要去那裡,我當天無法共襄盛舉;但是住在台北這麼久了,沒到過平溪似乎有點說不過去。據說那裡風景很美?反正去了就知道,而且一個人也會方便許多。
 
  好不容易等到了前往平溪的火車。火車蠻小的,大概只有一般火車的一個車廂長。而車裡也只有我一個人和一個年邁的車掌。車開了一段時間後,他微笑的向我走來。
  
查票!
  我沒有票。
    你要坐去哪?
  呃… …下一站是哪?
  大華!十五塊!
 
 
  於是我在大華下車。
下了車以後才發現這是個錯誤的選擇。眼前看到的是荒廢的木屋,門前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到各站的票價。旁邊還有一張火車時刻表,只是數字已經糊掉了。而木屋旁邊還有一間房子,院子裡的狗不斷地對我咆嘨。
 
  除此之外似乎就沒有關於人的東西了。
 
  怎麼辦呢?我不知道火車什麼時候來。於是我想了想,做了個決定:沿著鐵軌走,到侯峒站就可以離開平溪線了,而且也可以看看風景。
 
  那麼,我就開始走了。走在鐵軌旁的石頭上,一個人的腳步聲嘎嘎響著,有點詭異。不過沿路的許多風景馬上就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看到,山谷中有一條清澈的河流,裡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裡面也許有魚,蜻蜓、蝴蝶在上面飛舞。我想起以前在我家後面的小河,裡面也許沒有這麼乾淨,也是有烏龜的吧。後面有人在種田呢。有一次,記得是小學四年級,我和俊仁一起,用他鄰居的木板在上面鋪了一條道路,穿過小河道菜園裡去。回家以後腳上全是滿滿被蚊子盯的腫包,而「小橋」當然隔天就被拆走了。
 
  走了一段路後,看到不遠的前方有人向我走來,讓我稍微安心,這條路不是我一個人在走的。那是個中年,約四、五十歲的男人,身著白色的汗衫,看來應該是當地人。他用奇怪的眼光瞄了我一眼,和我擦肩而過。是真的很奇怪吧?今天是要上班上課的星期三,怎麼還會有旅客?其實我不過是因為星期三整天空堂,沒什麼事才來的。這樣也好,人多雖然也有人多的好處,但像這種自然的山林還是要寧靜一點比較好。一步一步探險,比被別人牽著走有趣多了。
 
  山壁上,有泉水不斷滴落,涓涓安穩的流。山上本來就水氣多,今天又不是個開朗的天氣,總覺得有種霧濛濛的感覺蔓延了整座山。往前看,不太清楚,暗暗的。還沒會意過來,我就走到了一座橋的前面。鐵軌旁邊寫著:禁止行人行走。但是似乎沒有別的路,而鐵軌中間放了一條長長的木板,也像是為行人準備的。我當然是沒猶豫地往前踏了,走到一半,發現在橋的中點,鐵軌旁設了一個小平台。那時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理會他繼續地往前走。直到過了橋,才發現隱藏在橋上的危險。萬一有火車來怎麼辦?橋上這麼窄,沒有地方可以閃避。於是體貼的鐵路局設了個平台,要是火車來了,可以到平台裡躲一躲。
  
漸漸的我感覺,我似乎愈來愈往幽靜的地方走去。山林的鐵路大慨都是這樣,只有車站附近,交通方便之處才有些許人煙,雖然我是往出山的方向,卻是逐漸清幽了起來。以前,外婆曾住在新店的山區裡,自己養雞、種菜。剛聽到時
我覺得,外婆怎麼會去住那裡呢?沒有電視,交通也不方便,又有很多蚊蟲,甚至要到旁邊的溪流取水。住在三重的公寓不是很好嗎?但是她似乎很樂在其中,一度不想下山了。而現在我也在山林裡,這裡沒有車子,只有久久才來一次的火車;沒有商店,只有零碎散佈的菜園。慢慢地走在石子路上,一旁的樹將落葉吹進迎面的秋風裡,繞了個旋,慢慢落在生鏽的鐵軌上。我拿起手機看了看,兩點半。時間過的不算久,我卻走了不少路,我的腳力大概進步了吧。
 
  接著,到了一個隧道口。其實剛才就已經經過了一些隧道,但是那些都是短短的,約三四十公尺長而已。但是這個,我不知道有多長,因為看不見出口。環顧四週,想找點別的路,能夠通往隧道另一邊的。而旁邊的確有個樓梯,上面濕濕滑滑的,把手似乎才剛裝,還閃閃發亮。於是我順著樓梯往上爬,到底時,有一片高低的梯田。我慶幸自己找到了一條活路,正想大步往前,突然,我看到兩隻狗,一黃一黑,在遠處的小徑上對著我咆嘯。我是怕狗的,基本上,我是怕任何會傷害我的東西。那我當然頭也不回地往回走了,還差點在濕漉漉的石階上跌一跤。
 
於是,無可避免的,我又面對了同一個難題。
 
  沒辦法了,只能繼續往前。一步一步的進入隧道,才發現這個隧道不僅是伸手不見五指而已,還有著積水,從石壁上滴落。我走在鐵軌上,盡量不讓自己踩到地面,小心翼翼地往前邁進。這個隧道不只是外表看起來深而已,已經走了不短的時間了,卻仍然看不到期待的出口,而我也不敢回頭看,深怕背後有著無法想像的,蛇之類的物體尾隨著我。於是我愈走愈快,想儘早擺脫黑暗,到最後幾乎是用力的狂奔著。終於,讓我看到光線了。像是逃離一場追逐,我大口喘著氣,停止在隧道洞口前的警示標語。
 
  過了隧道後我知道自己離車站不遠了。我來到了一個小村落,水泥建築的村落,出沒的人都是老年人。記得國中課本有教過,都市化、人口流失。大慨只有像外婆一樣的老年人,才能忍受這種,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吧。不過看著他們聽著收音機的表情,竟然有著寧靜的安祥,又有點淡淡的悲傷。在內心,仍然是想和子女一起生活的吧!但是,又怎麼捨得,離開這座祖先們留下的園地呢?母親的妝台,還靜靜留在那裡呢。還有一些玩鬧的孩子,在巷弄裡舞著塑膠劍。一直很羨慕在山林裡長大的孩子,皮膚黑黑的,很常微笑,不太會說話,符合我心目中天真無邪的樣子。看電視長大的人似乎就沒那麼單純。
 
  前面又有一座橋,但是這次親切多了,鐵軌旁邊就有供行人走的道路。過了橋,不遠處就是三貂嶺站。我猶豫著,該是要往前走,還是乾脆就在這等火車?
不過這個問題倒沒有困擾我多久,因為在我到達車站時,一班火車正好進站。
 
 
我拿出放在包包裡的耳機,戴上去。這是陳绮真的歌聲,華麗的冒險。我雖然不太喜歡華麗的東西,華麗的物品和文字,不過,如同專輯的宣傳標語,簡單的生活,也可以是一場無邊華麗的冒險。火車即將進入台北站,我正想下車買一杯傳奇的珍珠奶茶。以前在補習班時,我都會在上課前買一杯。不過現在很少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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