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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居伊槻守豪歪三郎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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掯,本來要當空蟬﹝下﹞的,結果字數爆很大 冏


  時至永正十二年﹝1515年﹞的春天,毛利家在大大小小的爭戰中渡過了一年。誠如興元所料,武田元繁與義興養女的婚事果然生變。

 

  大內義興在上洛之後,為了鞏固新任將軍的政權,便將重心放在京都,一直抽不開身回國;在興元身處京都之際,亦曾派遣他回國發起九家同盟,共同抵抗尼子家的侵擾。不過面對勢力逐漸強大的尼子家,光是如此並不能讓他安心,於是他批准身為安藝守護的武田元繁返回領地抵禦尼子家的勢力。為此,大內義興還在臨行前將養女許配給他,鞏固雙方的關係以期許武田元繁能夠為自己效命、不生異心。然而事態遠遠超乎大內義興的想像,武田元繁一回到安藝便立即與妻子離婚,並且開始侵略週遭的大內家領地,因此大內義興命興元出兵討伐武田家。

 

  該感謝大內大人對自己的看重嗎?他想。

 

  然而自己兵力有限,將兵力分散的結果為何自是心知肚明,於是興元派遣使者到京都表示需伺機而動。毛利家就這樣一面抵禦尼子家的侵略、一面持續地與宍戶家作戰,另一方面還得分神注意武田家的動向。

 

  正當大內家的家臣團抵禦尼子家一波波的攻勢之際,武田家也開始有所行動了。他趁機併吞了位於猿掛城西方的有田城,並且趁嚴島神社家因神主的繼承問題而發生內鬨的時候,趁亂攻入其領地,並且包圍了其領內的己斐城﹝今廣島市﹞。興元猛然想到猿掛城的所在位置正好與武田家目前的領地相鄰,一旦武田元繁攻陷己斐城,若自有田城揮軍而上,首當其衝的正是元就所駐守之地,猿掛城若是失守的話,本家所在的郡山城恐怕也……。

 

  這樣下去不行。他想。

 

  若是趁現在攻打有田城的話,正好攻其不備,若是成功,便能為毛利家爭取一塊緩衝地,也能稍為遏止武田家的跋扈,這麼一來也算是對大內大人有所交待。

 

  隔天,興元將除了在戰場上的志道廣良等人以外的家臣喚來,召開軍事會議,他大致擬訂了方針,在家臣們屏息以待之下,下人在桌案上鋪好地勢圖,由興元在旁拿著教鞭邊說明作戰程序,邊指派將領,分配各自所司之職。在職務大致上分配完畢之後,將領席開始傳出陣陣私語,諸多視線集中的焦點正是駐守在離有田城最近,卻沒被指派任何職務的多治比元就。

 

  他突然站出家臣席,走到興元面前說道:「主公,請您讓元就出陣吧!」

  「不行,還太早了。」興元看著元就,瞇了一會兒雙眼,炯炯有神的眼睛彎成兩條線。他查覺他看起來比之前要有幹勁多了。

  列在家臣席的其他人也紛紛站出來為他說話,「主公!多治比大人至今遲遲未行過初陣,這正是大好機會呀!」

 

  他沉吟許久,下意識地把玩手中的教鞭,順手又放回桌案上。

 

  「不行,元就先回猿掛城待命,現在有很多流民需要安置。」

  「可是…」

  「聽話,」興元輕拍他的頭,「這場仗流民大多都會往你那裡逃,好好安置他們吧!」

  「……是。」

  興元看著他有些洩氣地退回下座。還太早了。他想。他充其量不過是個一副大人樣的孩子,興元不希望他像自己一樣被局勢逼迫而成長,他期許他以自己的步調學習如何去獨當一面的將領。但還不是時候。

 

 

  元就聽從興元的命令,事先命幾個手下整頓一些棄置多時的房子,打算當作那些流民臨時的落腳處,接下來就靠他們自己的本領了。

 

  軍隊出發當天,他混在目送出征兵士的人群裡,暗自祈求我軍能夠大勝。

 

 

  興元的圍魏救趙之計果然奏效,趁敵方將兵力都投注在己斐城之際,進攻有田城,不但成功替嚴島神社家解危,同時也奪下了有田城,有效地打擊武田家的實力。不過有田城原屬吉川家的領地,興元便將之歸還原主,為毛利家的領地增加一道防線。

 

 

  此番勝利並沒有讓毛利家舉家沉浸在勝利的歡愉多久,在他們的眼前還有位於五龍城的宿敵宍戶家、以及多年來九家同盟不斷抵擋的尼子家。

 

  夜晚來至。涼風徐徐拂過山林,葉木摩擦的沙沙聲夾雜著蟲吟聲,為暑熱添了一絲涼意,興元泡完澡後,隨意披上一件羽織,一手拿著酒杯,坐在走廊上吹著夜風,地上酒瓶約莫三四個,他拿起其中一瓶往杯裡倒、又放回,將酒杯舉至齊眉,伴著明月繁星一同飲下肚腸。

 

  女人處理完家務,走在回臥室的路上,長廊上腳步聲輕盈又顯穩重,她一眼瞥見錯落在丈夫身旁的酒瓶,不禁皺起眉頭,「主公,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只是稍微喝一點,沒事的,妳還是先去休息吧!」興元揮手示意妻子不要打擾他,女人點頭便回臥室了,她拉上紙門,轉頭摸摸即將滿四歲的女兒的小臉,女人滿足的笑了。

 

 

  這年興元的嫡子出生,喜獲麟兒的喜悅或多或少緩了些戰事停滯不前的焦躁。

 

  他坐在長廊上,抱著甫幾個月大的兒子。記得這孩子剛出生時,他想到小時候老是往松壽丸那兒跑,他永遠忘不了看到弟弟時的興奮,他想要時時保有這份感覺,於是將他起名為幸松丸。

 

  最後一次去猿掛城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想。

 

  「找幾天抽空回去看看好了…。」

 

 

  軍營的本陣內,興元正脫下頭盔,將之遞給下屬。一舉步、一頓足,那沉甸甸的重量一下一下地壓印在泥地上,甲冑上片片的護甲、擋片相互交擊,發出細碎的聲響。

 

  「……一點進展都沒有……」興元看著遠方,有些焦躁的把玩著摺扇。

 

  桌案上攤平的地圖將五龍城一帶的地勢、險要大致上描繪出;紅藍兩色的軍棋各自據守一方,地圖上還以毛筆在上頭畫上不少標示;他看著地圖沉吟許久。

 

  兩方開戰已持續了接近一年半,雙方的兵馬都顯得有些疲憊,然而宍戶家目前得到備後國三吉氏的支援,補給並無後顧之憂;反觀自己將戰線拉長,補給相對不易。他將摺扇挪往五龍城的後方,看來要先切斷對方的補給線了。然而自己的兵力也不甚足夠,恐怕還需要其他人的支援……。

 

 

  然而這次的戰況卻不如興元預期的順利,毛利家與高橋家聯手攻打五龍城連連失利,就連高橋久光的嫡子,同時也是高橋家的家督元光也在備後國的三吉家交戰時陣亡,使的毛利與高橋家的聯軍士氣大受打擊。

 

 

  另一方面,作戰會議的進行也是吵吵鬧鬧的沒半點頭緒,平時大多都是由興元訂下方針,便讓大家來修飾細部的運作方式,然而這次這個方法似乎無法奏效,兩方都有各自的想法,或許又適逢秋季,秋季的艷陽也使得大家有些心浮氣躁。興元認為再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與高橋久光達成共識後,便宣布各自歸隊。

 

  他回到本陣有些焦躁的來回走動,原本插在腰間的摺扇被他拿在手中開了又闔。不知不覺已過深更,突然有小兵求見,他應允了。

 

  「據報五龍城的宍戶大人與尼子家搭上線……」

  「啪──!」手中的摺扇因過猛的力道攔腰而折,小兵聽見摺扇的斷裂聲又將頭押的更低了。

  「……你下去吧。」

  「是。」

  小兵戰戰兢兢地退下,暗自慶幸保住一條小命,就連旁人都說要請他大喝一頓來慶祝能夠撿回一條命。

 

  五龍城的久攻不破使得興元益發焦慮,甚至有幾回在軍事會議中屢屢與家臣發生爭執,為此毛利家不論上下皆是人心惶惶。

 

 

 

  元就從領民那得到這個消息,即使感到憂心,卻也無法插手。

 

 

  興元坐在床鋪上看著妻子為幸松丸哺乳,他想到高橋久光屬意讓次子的長子(好複雜 冏)興光,而不是由次子來繼承家業,為此高橋家內部也出了點問題,他想妻子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妳父親,最近為了下一任家督的事情和家臣有些衝突。」

  「父親大人總會有辦法的,而且現在我是毛利家的人…」女人又笑了,「也只能祈禱父親大人能夠讓家臣們理解他的想法了。」

  「呵…。」興元將從神社求來的護身符放進幸松丸的衣襟裡。

 

 

  興元在書房閱讀文件,妻子則坐在一旁手持紙扇為他搧風。

 

  他拿起其中一封密件,輕輕打開臘封,他看見探子回報高橋家又有新的動作,不禁破口大罵,「這老狐狸!」

  「主公?」

 

  「你知道你父親想做什麼嗎?」興元用力地抓緊女人的肩頭。

  然而女人一無所知,忍著吃痛的表情,有些顫抖的回道:「…主公在說…什麼?」

 

  興元見妻子表情有些難受,便放輕力道,齜牙裂嘴地說道:「你的父親讓你二哥駐守在離這裡北方不遠的松尾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女人當然明白,父親想藉此舉對毛利家施加壓力;另一方面,也便於藉著姻親的身分來干涉毛利家的內政。她感到羞愧,但是也明白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父親大人……」

 

 

 

 

  ──我會持刀相向,即使他是生我養我的人。

 

 

 

 

 

  長廊上,酒瓶散置一地,男人駝紅著雙頰一杯接下一杯飲下肚。

 

  「主公,拜託您別再喝了!」

  「哼…這不正合你父親的意嗎?」

  「不是的…」

  「回房吧。」

 

  女人乖乖回到臥房,她鋪好床鋪,有些無力地坐在上頭;那雙本應緊握劍柄的雙手不停的顫抖,這樣下去還能上戰場嗎?現在還有誰能夠制止主公?

 

  女人拭淚。

 

 

  夜晚的樹林十分寂靜,從中間斷傳來貓頭鷹的鳴叫聲,還夾雜著木屐所發出的嘎達嘎達聲。

  漆黑的神社裡只有女人在裡頭來來回回,合十、走動;石供奉台上的竹籤越疊越高,她發瘋似地不斷祈禱。

 

 

  元就今早前去探視那些流民的情形,過了一段時間,有些人已經決定根生於此,每日勤於耕種,沿途上農歌聲綿綿不絕。他有些放心的漫步回到猿掛城,卻發現城門口有為未曾謀面的人。來人一見到他,便立即行禮,「主公命多治比大人即刻前往本家。」

  「怎麼回事?」

  「……主公重病…命所有的家臣回到郡山城去,據說是要交代後事……」使者低頭回報。

 

  待他目送使者離開之後,元就顧不了自己的身分,以狂奔之姿奔向馬棚,他熟練的為馬掛上韁繩、坐墊,連忙將馬牽出城門,立刻跨上馬直奔郡山城。

 

  飛揚的塵土不斷捲起,迅速移動的視野仍顯不及;是哪個混帳任性地闖入單獨一人的世界又抽身而退?樹叢無法遮擋的陽光亮恍恍地刺入眼廉,他落淚。

 

 

 

我是註先生:中國地方多山地,不像近畿、關東那些主流地區多平地,地形較為崎嶇,石高比較少,士兵也不好動員,所以參戰的人數相對的會比較少,所以請不要笑他們人怎麼這麼少 冏。

按(干!):關於毛利興元之死,通說為飲酒過度,不過看他死前還活跳跳的打過來打過去,感覺怪怪的,而且我這邊的資料沒有很詳盡所以就自己亂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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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查到的資料都沒有詳細日期什麼的,這下正好XD

科科,幸松幸可是毛利興元的意思,我只是把他的怨念寫出來而已(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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