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01.13 Sat 夜以繼夜 夜之六 貓精之休憩 ＣＡＴＥＧＯＲＹ ：空

熄掉客廳大燈。

將冰箱內喝不到兩口的濃茶整罐飲盡。

雖然到此為止都一如往常，但今天她卻不想在桌前坐下。

於是她念頭一轉，走進了浴室。

在讓身心全都暖起來的淋浴之後，接下來卻是濃濃的倦意襲來。

「算了，偶爾一次也沒什麼關係嘛。」

嘴裡一邊嘟囔著，身體早已深深陷進舒暢的柔軟中。

「我平常這麼認真，就算是神明也會原諒我偷懶的……」

 

○

 

然後她突然撐開雙眼，搔了搔睡亂壓塌了的頭髮，張望著四周。

「什麼嘛，才三點。」

叨念著，正準備鑽回被褥中時，卻又靈光一閃，旋即跳下床來。快手快腳的梳理整齊，雖然眼看著離日暮還久得很，她卻已經決定外出了。

在不太習慣的午後陽光包圍下，她走在白晝看來格外和平的街上。

「雖然昨天說什麼漂亮的句點，話是說得很漂亮啦，」在這種場合，她卻是滿腹與周遭氛圍格格不入的牢騷，「我的確是早有打算要把貓又換掉，但是這種汰換法真的很浪費耶。」

從大道旁轉進較小的街道的她，完全沒發現自己邊走邊自言自語的行徑實在非常引人側目。

「原本拿到二手車行我還有信心拿到個幾十萬的價碼，要是遇到狂熱收藏者，『夜街的孿生貓騎過的貓又』這頭銜搞不好還能翻個十倍價錢咧。再怎麼不值，全部拆了賣給零件商，總還有個三四萬吧。」

從街道再轉進小巷的她這次竟然爬上了公寓的外梯，打開連接三樓的門直接就走了進去。

「現在整個爆啦，只能拿給收廢金屬的秤斤論兩的賣了。能不能湊到一萬都還希望渺茫咧，更不用說善後還不得不拜託那些『爪』處理……嗚啊，不知道會被索取多少善後費用……早知道就別裝什麼瀟灑，叫那長刃大叔幫忙解決善後費用就好了。」

嘴上念個不停，腳下也沒停過。走進公寓的三樓，隨手打開其中一扇房門，肆無忌憚的闖了進去。

這間房倒是空無一物，只見她眼光瞥也不瞥，筆直的就走向另一端的門。

出了門，赫然竟是一座空橋，但空橋連接卻只有兩端的兩扇門，既沒有別條路能通往空橋，也無法抵達其他場所。

而她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對面那扇門。

這種奇妙的路線持續了一陣子，來到的是一處像倉庫又像工廠的地點。

「喲，燐牙！今天這麼早。」

她才剛踏出一步，馬上就有人來招呼她，而且用的還是夜晚的名字。

「今天又要幫我們帶來什麼好買賣啊？」

雖然知道這是他們生意上的慣用招呼並無惡意，但她仍是略帶疲倦的答道：

「怎麼，你們還沒接到消息嗎？」

對方略作思索後，豁然開朗似的說道：

「啊，經妳這麼一說，聽說妳們家貓又徹底的被幹掉了是吧，就在今天。」

燐牙本以為自己並沒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但點頭的動作卻仍不免流露出沮喪的色彩。

「是嗎是嗎，本來我還打算等妳們有那個意思，就把那孩子收購回來的。真可惜。那妳今天來，就是要尋找新夥伴囉？」

「嗯，」她點頭，「不快找到貓又的後繼者，還頗多不方便的。」

「既然如此就來這邊吧，恰好本週進了些新款式。」

說著便帶她走向一旁的庫房。雖然與這間庫房一牆之隔處便是一間看來明亮的店面，展示著許多光鮮亮麗的新車，但對方完全沒打算領她走進店面，連燐牙自己也對那扇小門沒露出半點關心。

拉開與其說庫房更像貨櫃的厚重鐵門後，兩排明顯與店內展示品款式完全不同的機車儼然羅列屋內。

原來這裡不僅是白晝的機車行，更兼營只能馳騁於夜晚街道的車款的販賣與整備改造。貓又就是接了燐牙的訂單，由這裡的技師改造出來的，可說是貓又的故鄉。

「那麼，」帶路的男子問道，「這次也要找貓又的姐妹款嗎？」

「不了，貓又固然帥氣，但食量實在讓人有點吃不消。還是看看小隻的吧。」

「是嗎，那麼就是這些囉。」男子為她指出了方向。

順著指示走去，在一列介於普通重機與大型重機的車款之中，她的目光馬上就被其中一部深深吸引。

「這部是……」她不經意的問道。緊緊擄獲她視線的車，有著輕盈的身形與難以想像的優美弧線。看似弱不禁風的外觀卻又有著穩固的絕妙平衡感。

男子一看，旋即笑了開來：

「果真是好眼光，不愧是燐牙，貓又的擁有者。這部車可是我們好不容易到手的車款，內裝除了油箱外的所有零件全都施以最新式的微型化製程，實現了過去絕不可能的極輕量化，同時又完全不影響出力。排氣量雖然僅有三百，但奔馳的暢快感與極速可是幾乎不輸貓又的。再加上全零件的微型化，可以讓它不必顧慮內部機組的體積隨心所欲做出過去難以達成的外殼曲線，又因為微型化省下的空間，也為改裝預留十足的可能性，可說是最理想化的款式。」

一邊聽著男子滔滔不絕的解說，燐牙早就迫不及待的將整部車上上下下打量了個仔細，拍拍坐墊、敲敲車殼、轉轉把手，就差還沒騎上去而已。一聽到解說結束，她馬上問道：

「可以騎看看嗎？」

一見男子許可，她便一咕嚕跳上車。見燐牙如此興味盎然，男子便說道：

「如果還滿意的話，是不是就要了這部呢？」

從座墊上下來的燐牙興奮未減，當下就回道：

「好，就這部了。」

「我知道了。那麼，需不需要先進行什麼改裝呢？」

「不必了，我想快點帶這孩子跟憐牙見面。」

「好的，那麼明晚就幫妳送去。」

 

很快就敲定新車的燐牙，不循原路而改從店的正門大剌剌的離開。在路上雖然稍微反省著自己決定會不會下的太草率，但仍是帶著滿足回到了家門前。

然而，在自家門口卻有三名陌生男子正等著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