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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居伊槻守豪歪三郎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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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兩年前寫的,當初是為了投稿寫的,結果連初選都沒過。
不過,現在回頭看看真有些汗顏。

整體節奏沒有抓穩,造成前期過於冗長,把主線淹掉了。

詞藻修飾的過於氾濫,還有一點流於老套劇情的方向。

不過,兩年後再看,發現我其實還頗滿意戰鬥處理的部份。

至於為什麼會有ㄧ堆莫名奇妙的名詞?因為這個世界觀的設定我已經沿用很久了,而且這篇算是整個長篇故事的ㄧ段小節錄而已。

◇    ◇    ◇

註:文中角色的話語分為「一般字體」與「粗體字」,以區隔兩種不同的語言,一般字體代表現今的通用語,粗體字代表大災變前的古代方言

◇    ◇    ◇

夜,緩緩的冷靜。在眾人所畏懼的森林邊緣,彷彿獨世遺立般,二三個孤單的帳棚佐著一爐營火,在吞噬的黑暗下,火光忽明忽滅,映出守夜的落寞。

「貝里斯,你的決斷是正確,還是帶領著死亡?」披上連帽斗篷,貝里斯凝視著營火,雙手叉指,坐在一段半腐圓木上。天氣寒了,下雪的話行跡也無法隱瞞了,他想。

「隨著你那魯莽的抉擇,同伴們的屍骨即將崩落,鮮血則一滴滴的流入敵人的咽喉。而你會被釘在焦黑的十字架上,贖罪親手所寫下的錯誤。」思起預言者的話語,貝里斯不禁打了個顫慄,伸手將脖際的領口圈緊。在站立而輕揮斗篷下襬的同時,一道黯淡的黑波,在蒼白的指掌間,化成斷殘的記憶。

◇    ◇    ◇

「您好,請問您是哪……」「到一旁去。」貝里斯將擋在門後的男子以臂揮開,數人魚貫而入。男子楞在當場,不敢置信那蒙目男子,以較自身細瘦的一隻手,竟令自己踉踉蹌蹌跌撞了幾步,並險些摔倒。

「不敢相信對吧,嗯?」走在最後、指頭上舞弄著金幣的多雷拉以輕鬆的口氣對著那男子道。一身吟遊詩人的裝束:棉亞麻混紡布製的輕便服飾、鮮豔的紅色十字綁腿、與背上的胡桃木豎琴。最早認識貝里斯的半精靈,對類似的場景已司空見慣。

「史托克‧潘德里恩,偏遠之地的耆老。」貝里斯面視著前方盤坐在厚呢坐席上的老者。一旁放著粗製的木杖,而其頭髮已漸趨灰白。唯一剩下的只餘老者右手上的腕輪,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出流水似的光輝。

「無禮!怎麼這麼……。」

「讓我了解你們吧。在接觸未知的事物時,應該做好準備,對吧。」蒼老的字句,阻隔了守門人的嘶吼,在濃郁的燃香下,攜出沉穩的厚重。屋內的擺設瀰漫著溫暖,人類最後的邊境就在此畫上休止符。

「貝里斯‧傑洛瓦。」

「多雷拉‧加馬拉,一位熱愛音樂……。」貝里斯舉手制止了多雷拉唇前興奮的話語,一步趨前,直接了當脫口:「你不需要了解其他人。我們來這是為了詢找有關鏡石的訊息,希望您能完全透露給我們,別留下任何的隱瞞。」

「貝里斯……。」左旁一身著異國服飾的佩劍者似乎想提醒貝里斯,不過最後停下。氣氛很僵,連守衛的刀鞘都濕冷了起來。其他人以擔心的眼神望著貝里斯,等待著耆老的反應。

耆老緩緩地,以冷凝的瞳孔直視著貝里斯,而後道:「貝里斯‧傑洛瓦。也許你能將眼前突然出現的半獸人一劍斬開,或是側身閃過密林中突發的迅箭,但是,你將永遠無法了解,下一個程度的『覺醒』會使你擁有什麼,失去什麼。」

耆老的回覆顯然在這群冒險者中點起了漣漪:女法師臉上浮現困惑的神情,側身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貝里斯;背縛戰斧的戰士毫無反應,對他來說,去了解隊友的背景還不如將這時間花在保養自己的武器上;右側的類矮人以手搓揉著僅留鬍渣的下巴,想設法將耆老的字句與現實融合起來;站在後方的盜賊與異國劍客目光閃爍了一下,幾乎相信這與他們討論許久的問題出現了交集;多雷拉一臉焦急,大聲喝斥道:「史托克‧潘德里恩!你……。」

貝里斯又舉手扼殺了多雷拉的質疑,以最冷靜的口吻回答道:「史托克,我相信你應該都了解的。各位,是否先退到門外?」貝里斯的言語,雖是平緩的字句,卻佐著些微的顫抖。

多雷拉率先走出門外,餘人緊接而上,只類矮人反而走向貝里斯,手指向他的臉,激動喊道:「貝里斯,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有什麼事只能你一個人承擔?!每一次都是如此,都是你一個人扛下!」

「拖德,出來吧。我們應該相信,我們是隊友,對吧?」女法師溫柔的聲調提醒著暴怒的類矮人,但貝里斯聽起來格外響耳。

「『相信隊友所作的一切』。」異國劍客傷感的眼光提醒了拖德。他那被傷疤掩蓋的左眼,也許已看到了最不想去面對的過去。

類矮人那驕傲的肩膀洩了氣,無力的頸椎再也承受不了頭顱的重。他沉重的步步踏向門外,眼眶透明的液體只能不斷地在內打旋,口中念念有詞:「不公平,不公平……。」盜賊側身,讓出條沉默的道路。

門人緊抓刀鞘,背對著屋內,設法維護身為侍衛最後一絲的尊嚴。貝里斯面對著耆老,耆老安靜的等待著他。屋內角落的燃香,慢慢渲開,以那奇特的氣息,將屋內勻上了層薄霧。灑下的氣氛凝重,眾人,重點全聚在貝里斯身上。

貝里斯突然用力扯下多年來一直蒙在眼上的布,銀白的長髮隨之飛散而開。門外眾人看到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全都驚呆了。多雷拉發抖的微噫:「貝里斯……你想自尋死路嗎……。」耆老的右手,緩慢地伸向貝里斯的面容,箕張的五指,好似想索求什麼一般,腕輪流水的光澤,一全都湧向了貝里斯,渴求般脫離有形的束縛,顫動的聲響更催化每個人懼移不定的心弦。

「傑洛瓦……是嗎。真久沒見面了阿……。」貝里斯片刻又綁上了蒙眼布,口氣微響:「給我你所知道的情報吧。我確信你手上會有答案的。」

耆老從曾經的回憶拔出,嘆了口氣,又望望右手已冷靜的腕輪,終於作出了答覆:「你們進來吧。我想了解你們。」貝里斯再不反對,往旁一站,大家又走入屋中,不過,這次守衛不再攔阻。

「多雷拉‧加馬拉……。」「別如此沮喪。好好的將剛才吞入肚中的介紹再次吐出來吧」耆老淡淡地提醒。

「是。多雷拉‧加馬拉,一位熱愛音樂的半精靈吟遊詩人。雖然我的聽力已經衰退到與人類一般,不過這並不影響到我的演奏技巧。」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的多雷拉,只能以自認為亢奮的口氣,重述一次。

「迪菲亞‧多那,想要了解大災變後,魔法為何衰敗以及古法亡佚的原因。我想,在旅途中,也許能找到再度興盛的方法。」雖然,是那麼的弱不禁風,女法師那溫婉但堅定的口氣,在眼前,她似乎看到了答案。看到了那踏上冒險的第一步,到現在,堅持的理想仍向前邁進。

受到法師言靈的鼓舞,其他人開始放下些許的警戒,給與耆老參考的未來。「勒斯特‧巴喀,戰士。我輸給了貝里斯,所以我會追隨著他,直到有一天,將戰斧砍在他的臉側時,我會留下隊友的回憶,再去追尋曾經使我熱血沸騰的戰場。」身材高闊的戰士以手指輕拂鐵腕,回憶著當初貝里斯以斷劍抵住他喉嚨,雙手持斧卻無法動作的窘境。很令人氣憤,但也讓他見識到了貝里斯扭反劣勢的能力。

「拖德‧牙刃‧寄託者。類矮人,沒有矮人那如石頭般的腦袋,和人類愚蠢的內部戰爭。我們的弧形長短刃可以砍殺所有不友善的侵略者,我們的團結使得刀刃永遠朝外。當然我們是最自豪的種族,不像某些只會拿出不實證據的批評者,一直對我們的血緣正統提出懷疑,一直說我們是人類與矮人混種之類的蠢話,明明就是孟德諾斯底……。」「可以了,拖德。如果他們想聆聽類矮人驕傲的史詩敘述,我大可與你一搭一唱,敘述當初那偉大的功績。不過,現在先說說你與大家的事吧。」多雷拉心情比適才平穩了許多,開始發揮吟遊詩人那獨特的說服技巧,將類矮人從種族的自豪中拉開。

「說到我阿,其實我一直想嘗試冒險的感覺,於是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我背上了旅行用背包,從架上取下我的弧形長短刃,帶著類矮人一貫的團隊精神,向父母揮了揮手。就這樣,拍著刀鞘上那令人畏懼的獨特紋路,以高尚莊嚴的步伐,走入了隊友當中。當然,這在類矮人中雖不是特例,但也不多見,最後他們還是接受了我的決定,在……。」「好的好的……。拖德,大家都很聚精會神在聆聽,不過我想應該要給瑞特恩和軒一個機會,畢竟類矮人是個團結的種族,他們永遠都是將眾人利益放在第一位。我相信不只你會如此,所有的類矮人都會這麼作,不是嗎?」

拖德帶著驕傲闔上了嘴,留出類矮人那一貫的團結風格,將極為珍貴的發言權寬大地交出。

「瑞特恩。想了解自己的存在感而冒險。」盜賊倚在門柱旁,披著令人看不清相貌的死灰色斗篷,以暗殺者一貫對外喪失情感的口吻,吐出簡潔的自敘。

「軒。我算是……被自己所流放吧。或許離開不願回顧的故鄉,對每個人都好……。」軒習慣性地以右手遮住了傷眼,搖搖頭,無意中翻開記憶的鎖,對異國劍士來說,那是既使是時間也無法平息的痛楚。

耆老扶著手上的腕輪,在聆聽完敘述後,卻又拋出了個毫無相連性的問題:「諸位。你們真的要去尋找鏡石?」腕輪將忠實地紀錄著所有週遭發生的事,而成為耆老記憶的一部份。貝里斯想起,在許多年前,某人所透露給他的。但是,他只提到偏遠之地,卻沒有給予貝里斯,那鏡石的所在。

貝里斯接口答道:「鏡石是長久以來,我不斷追尋的事物。無論它只是在灘濫泥底,或是藏在龍的肚子裡,一旦出現了那曙光,再怎麼艱難,我還是得試上一試。」

「好吧。孩子,帶領他們到通往禁忌的門口。」耆老點頭對守衛示意,但見守衛滿臉驚愕,大聲回答:「那個『被咒詛的惡魔』所居住的森林?!」

「是的,孩子。就是那裡。鏡石,長久守護著鏡石的看守者。」

「傑洛瓦。進去的代價絕非賠上區區一條命罷了。數十年前,我也是這麼說的。至今不差一字。」

貝里斯緊咬下唇,臉色慘白。隊友們從沒見過如此的貝里斯。猶豫不決,與以往那無時無刻都能作出冷靜判決的貝里斯完全不同。

「走吧!既然得到了消息,怎麼不行動?」拖德率先開口,其餘則輕輕點了點頭。「拿出無時無刻都要奮戰到底的勇氣來吧。貝里斯。」戰士走上前,拍了拍貝里斯的肩膀。他在顫抖,顫抖到連身上的鎖子甲都隱隱敲撞出聲響。

「目標只剩下一箭之隔了……不是嗎?就如你曾經說過的:『成功與失敗只於一線之隔。但如不去嘗試,將永遠得不到碩實。既使,那果實的滋味是我們不願意去面對的。』」多雷拉設法激勵貝里斯,允可的話,多雷拉甚至想拿起樂器,當場演奏出激昂的行進曲。畢竟有時以音樂來解釋會比言語還透徹。

「貝里斯。你有一群忠心的朋友。但是、你應該可以預知,最後的下場。」耆老警戒著貝里斯。

得到的是冗長的沉默。從類矮人、戰士與半精靈身上感覺的到期待;盜賊仍然不為所動;軒的表情一如平常祥和,他只等待著結果;法師的戒指在光線下閃爍出黯紫的光芒,這也許只是無聊時指尖的胡亂揮舞,也可能為成為練習施法的動作。

「那、最後的代價就由我來全權承擔。」貝里斯終於以堅定的話語,選擇了彼方的那條路,但卻擺手封下多雷拉與戰士的興奮、類矮人欲來之責怪。靜靜的,將以嚴肅來面對最後的預言。

耆老卻嘆了口氣。「隨著你那魯莽的抉擇,同伴們的屍骨即將崩落,鮮血則一滴滴的流入敵人的咽喉。而你會被釘在焦黑的十字架上,贖罪親手所寫下的錯誤。」

「我說過了。就讓我一個人扛下吧。」貝里斯反身往門外走去。

「你們人類到底有沒有共存共榮這句話?多雷拉。」拖德詢問著。雖然對貝里斯的決定感到高興,不過類矮人還是認為貝里斯太過偏執。何必把自己弄得像個悲劇英雄?

「我想,時間到時,你我都會背負著宿命。那是最不願意假手他人,也是最疼痛的創傷。」多雷拉看著漸行漸遠的貝里斯,好像,又回到了當初。

◇    ◇    ◇

……有看到什麼。」一人佇立在位於此建築最高處的房間,藉著窗口稍溢入的月光,詢問著坐在椅座上,眼被黑布所蒙起來的男人。高聳的椅背上刻畫著大災變前所留下的浮繪,於塗抹在上的月光下,隱隱約約能碰觸到,遠古遺存的質感。

這是稀客啊,一群帶著魔法的入侵者。」嘶啞的喉音在空間中迴盪,男人布滿青筋的雙手緊按在扶手末端、那兩粒內充斥著霧氣的水晶球。黯黑的迷霧在中打旋著,不規則的紫彩似乎在敘述什麼。

說詳細點。必須依此作出對應的。」詢問者藏在月光照耀不到之處,那公式化的口吻需要詳盡的資料,窸窸窣窣的筆觸不斷地紀錄,紀錄著侵入者接下來的命運。

我感覺的到,有三個人似乎流著魔法的血液呢。有一個,魔法好像只在他的體表循環,也許只是為了某種目的所產生的吧;唔,怎麼?這類型我從來沒有遇過,完全沒有激發魔法力量的人類?他的能力還在沉睡中,這可很少見了。嘿,這位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感覺就像是與我們是流著相同血液的-惡魔?!呵呵呵呵哈哈……。」不知是嘲笑還是譏諷,那男人在談到惡魔二字時,笑聲像是酸的,也是苦的。

還有其他人嗎。」詢問者繼續問著,寫著。

還有三個,三個普通的人渣。有個是沒有魔石就一無是處的典型廢物,其他兩個連一提的價值都……嗚嗚阿阿阿阿!」那男人突然扯下黑布,手緊摀著雙眼,鮮血猶如口中咒罵的字眼一般,從手指間隙中湧出。

看著男人痛苦的滾落在地上,詢問者側身摸著扶梯,緩緩的往樓下走去,腳步聲在空氣中規律的迴蕩。

魔寵遭到殺害,舊監視者須修養三天。換上新的監視者。確認派出應付入侵者的人員:死靈法師一名。

◇    ◇    ◇

貝里斯猛一轉身,發現站在那淒厲嚎叫之下的人是瑞特恩。

「一隻烏鴉罷了。」看著貝里斯猜疑的神情,裹在漆黑中的盜賊聳聳肩,試圖做出輕鬆的表情。倉卒間那左手剛插入口袋的痕跡,完全暴露在貝里斯銳利的感覺之下。

「怎麼不去取回你的短劍?」貝里斯看著距營火遠方,被短劍定在地上、跌在血跡中,那烏鴉的屍身。這倒是其次,問題在於,若以短劍的方向判斷,烏鴉是從森林內部的方向擊殺的。

「一、我覺得我並不缺那一把沾滿血腥、氣味會吸引敵人的短劍。二、看清楚,那血是黑色的,說不定染毒或是詛咒之類。沒必要去冒險拔起它吧?」盜賊倚靠在邊緣的樹背,懶洋洋的回答。

「嘖!」貝里斯這才驚覺,些許的恍神,已犯下了不可預期的錯誤。怎忘記多雷拉說的?「有時法師會藉由魔寵來偵查敵情,但此時的他們不但需要蒙上雙眼以專注於心靈,連行動都不可能。法師能以心靈之眼感應魔寵周圍的狀態,再口述給身旁的夥伴。持續時間長短完全由法師的魔力決定。」

「還真是辛苦你了。隱身在樹林中幫我守夜多久了?」貝里斯冷冷問道。可以的話,他甚至想將劍從鞘中拔出。非比尋常,暗地監視著他?

瑞特恩輕輕一顫。「當你決定要到這地方時。」盜賊向貝里斯走了幾步,向森林深處努了努嘴,將雙手從口袋抽出。

「所以說,你對我的決定有什麼建議或是反對嗎。」口氣中含有隱隱的憤怒。

「你,也許被衝昏頭了。不過我不如此想。畢竟你不是個普通的人類,不是嗎?」瑞特恩靜靜說道。

「你說什麼?」面對最晚加入的隊友,貝里斯毫不猶豫的向盜賊嘶吼。

瑞特恩退後了幾步,面露微笑。刻意已壓低的聲音說道:「你說什麼?我想你自己最清楚。你身上有一股危險的魔法氣息,最重要的是,並不是什麼魔法物品所造成的。你從體內發出的氣息太強大了,也許那條『偽裝的蒙布罩』並不能掩飾呢?」

瑞特恩得意地看著一時啞口無言的貝里斯,並從腰中抽出另一把短劍,在雙手間把玩著。

「你呢?既然感覺的到魔法強弱,那你也隱藏著什麼?」貝里斯回過神來,以嚴厲的語辭逼問,同時已伸手放在腰間的握柄上,作好隨時拔劍的準備。

「我只是個普通的盜賊,也不過就認識你蒙在臉上那塊寶貝罷了。扯開那塊布讓我瞧瞧吧,我想看看擁有這麼強大的魔力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也許你是個嚴重截肢的人馬?」瑞特恩往後一彈,面對著已拔出戰劍的貝里斯,臉上不時的露出莫測的笑容。

「我正懷疑著呢。怎麼個掌握著魔法的人,卻刻意隱藏自己的能力?」看著貝里斯雙手握持著戰劍衝來,盜賊倒也不敢小覷,甩開斗篷,疾往一旁迴避,試圖矇蔽視線並離去劍刃的攻擊範圍。一頭棕髮因閃躲而隨之飛動。

佯裝衝刺的貝里斯忽劍交右手,於重心仍不穩的情況下,側身向瑞特恩躲避的方向用力斜揮下。抵擋不住的短劍被擊出,瑞特恩後跪坐在地上,震開的虎口破裂,鎖帷子從右肩胛骨至左臂被劃出了一條明顯的裂痕。貝里斯也步伐散亂,踉蹌而滾落一旁,隨後喘著氣並嘗試鎮定著再站起。

帳棚帷簾突被掀開,軒與多雷拉持著武器跑了出來。看到爭鬥的痕跡,兩人先是愣了愣,隨即快步向貝里斯與瑞特恩走去。

「你倆……這是在做什麼!」瑩瑩藍光的劍身吻在貝里斯頸上,軒難隱怒氣,大聲地質問同伴間的衝突。

盜賊以手撫摸著護甲上的疤痕。「呼……還好只是外環鎖被砍開……。」瑞特恩檢視了受創的情況後,試著撐起身站起,但肩膀卻被人一手按著,仰頭一瞧,多雷拉的眼神意識著盜賊最好先安分坐下。

多雷拉皺眉道:「先是被該死那扯破喉嚨般的嘶吼也就算了,一段不清晰的爭吵,最後竟然出現金屬撞擊聲!」

後至的類矮人與戰士也加入了抱怨。

收起雙刃,拖德搓揉著惺忪的眼,抱怨道:「很麻煩耶!一開始是那窒息般的尖叫,後來又有兵器交錯,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勒。拔了武器衝出那舒服的歇息,只看到冷颼颼的夜,兩人跌落在地上?小子,不去好好睡覺來這胡鬧做什麼?」

手上拿著戰斧的戰士道:「本認為有什麼事守夜的會發出警告,結果卻是這情景?貝里斯也就算罷,瑞特恩你怎在熟睡時自個兒跑出來在這攪亂?」

位於眾人的追問之下,盜賊無顧旁人地慢慢將散亂的頭髮整齊,左右探了探,問道:「迪菲亞怎麼沒有出來?」

多雷拉回道:「法師?她比一般人更需要體力,自然會睡的更沉。我想除非有人站在帳棚門口前用力敲擊著鐵鍋,否則迪菲亞應該還是安穩的沉睡吧。」

盜賊搔搔腦袋,抬起頭對著異國劍客道:「軒,收起你那把劍吧,犯不著對我們生氣。我不過在測試罷了。」對貝里斯做了個眼神的瑞特恩,手有意無意地拂過眼眸,隨即又放下。

「測試?」「沒錯。看到那隻烏鴉沒?等等,拖德先不要去碰他。你們仔細瞪著我的短劍吧。」多雷拉手擺脫刺客,往鴉屍走去。經不住倒抽口涼氣,眼看著金屬的劍身已出現了腐蝕,黑血像是鏤刻在其上,說不出的陰森。

多雷拉轉過身來。「魔寵?」「我想應該是吧。其實我在深夜出來找貝里斯是有原因的,只不過恰好殺了隻監視我們行動的魔寵。」順勢起身的瑞特恩拍拍身上的塵土,答道。

「自然,貝里斯對我這種僭越職分的事情很憤怒啦。一個人好好的覺不睡,跑出來做什麼?」

盜賊對著貝里斯意味深長的望了望,繼續說道:「因為我覺得我可以勝服貝里斯。剛好有個引子在我面前,我豈不去利用?於是我用守夜不力之類的藉口吵了起來,後來你們看看。」瑞特恩細長的手指撫摸過鎖帷子上的疤痕。

「結果……事實已經擺在你們眼前。我的另一把短劍不知飛到哪裡去了,胸口多了那麼一道。這所有都是我引起的。軒,劍橫在我脖子上,那是我應得的。造成內鬨與猜忌的戰敗者所應得的。」

軒呆了半晌,把劍收入鞘中,將地上的貝里斯扶起。「你們兩個去休息吧。剩下的夜由我來守護。」凝視著月的疤眼,軒背對著大家,說道。

類矮人打著哈欠,反身繼續去追尋他的睡眠。「瑞特恩……看來你比我還要急迫阿……。」戰士丟下這句話後,拔起戰斧,回往營地走入。盜賊上前拾起斗篷披在身上,留下是對貝里斯那神秘的淺笑。

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貝里斯默默與多雷拉走入帳棚。此時內心的矛盾不斷,瑞特恩為什麼不直接掀他的底牌?卻自己又編了一套說辭,似乎將錯都歸罪在他頭上?

總之,現在的還我猜不透。雙手當枕,仰臥的貝里斯遽下結論。

◇    ◇    ◇

……嗯?」取走虎斑貓叼著的紙條,穿著藍黑毛混紡針織法袍的少年坐在木桌前咀嚼著麵包,一邊攤開訊息閱讀。貓伏在一旁好奇地側頭觀看,看著主人情緒陰晴不定的變化。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哀怨的口氣,少年將纸條折起放入衣袋中,推開零零雜雜的杯碟。受驚的貓縱身跳下桌子,幽怨地喵了一聲似乎是抗議主人的粗魯。整身趴在桌上的少年,兩眼無神地望向前方的牆。

一張俊俏的臉突然從桌底探出。看到了極度的驚嚇,少年連忙抬起頭並全身盡可能地往後仰,且差些摔倒。「娜絲,你怎麼在這兒?!這可是我家阿!

蹲著的少女側身逗弄著貓,向少年說道:「身後門沒關好,被我摸進來還敢說?去……沒想到第一個分配到的任務就是和你去清掉入侵者……,而且我只是掩護的份?牙,最近很得意嗎。

伴隨著貓咪愉悅的呼嚕聲,少年的聲音顫抖得像剛從冰水裡爬起來似的。「上級命令、上級命令的!」牙緊張的揮手想要澄清。

……嗯?」仿若無事般繼續搔著貓的耳朵,娜絲的眼似乎有一道光閃過。

我想想……。我要在施法時保護著你的生命安全,然後將虛弱與死人沒兩樣的你拋上馬背帶回來,然後看著牙先生慢慢建立功績,最後成為首屈一指的禁衛死靈?好歹我倆也是同時第一名畢業的呀……。」娜絲拋下在地上打滾的虎斑,緩緩站起身來。

這一切都是上級的指示阿……。」牙雙手遮住眼睛,發出最後微弱的掙扎。

抵抗無用。掩護的雙手被拉開,娜絲的深紅瞳孔幾乎已要貼上牙的面容。牙甚至嗅的到淡香,臉上搔癢的感覺是娜絲的髮稍。娜絲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牙,你聽好。如果你在執行任務時拖泥帶水,也許我的弓箭就不是指向敵人了呦。

大約中午左右入侵者會到位。蘑菇什麼,還不快將材料準備好?上面的要我們在中間區域攔截,這時候也差不多要出發了。我這就去牽鳥過來。愣在那作什麼,動作阿!」甩離少年的雙手,往門外走去的娜絲,經過仍呆在椅上的牙時,在牙的後腦杓狠狠地拍了一下。

少年掙扎地從椅中站起,緩緩往內室走去。「倒楣的一天……。

◇    ◇    ◇

清晨,青皋的凝露尚未滴落,一行人已整裝待發,欲往森林盡深走去。

「留下帳棚等重物,那些東西等回程時再取走。帶著平時攜帶的糧食與飲水就好,機動性首擺第一位。」貝里斯指揮著夥伴。去掉為了前往北地而購買的繁重行李,每個人包袱頓時減輕不少。

行動在缺乏小道的密林中,眾人只能蜿蜒成蠕動的一行長列。貝里斯首開前陣,多雷拉哼著小調尾隨其後;類矮人半瞇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位於隊伍中央的迪菲亞閒談;軒仍然走在隊伍的末端,前方是揹著重斧的戰士;盜賊則不在此限,於隊伍的四周遊走,一些點地形對他來說根本是如履平地。

樹林中似乎沒有謠傳中那麼令人懼怕;路上非散落一地的寒骨,倒有些許芳草叢生;陽光不時地於樹間縫間灑落下珍貴、位於微冷的溫暖,間關的常青鳥啼鳴成為無須弦即可演奏的樂章,既使是那陰暗處看起來也非想像那般充滿邪氣。

「我就說麼,看來這傳說的禁忌地也不過如此,似乎不過是妖言惑眾罷了。是哪個偏激的老遊俠,為了保護他鍾愛的土地,如此處心積慮的去策劃這百年來的瘋話?」類矮人轉頭向法師說道,同時雙手誇張地揮舞出整個區塊。

「拖德,這可不見得。幾百年來的傳說既然皆是如此,而你口中那偏激的老遊俠也不大可能活上這百來歲吧。」迪菲亞微笑地回應類矮人。人影剛閃越一棵樹的盜賊也笑著拋下一句話:「老遊俠?也許是特別長命的種族,還是他已經是個老頑固的屍妖?」

法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花鈴般的笑聲腰顫不止,乳白的法袍也不規則的閃動反光,細密的絲質合身地襯托著。拖德也裂嘴大笑道:「嘿,小子,也許我們還得回到迪弗雷姆去打造一批密銀武器再向前去勒!之後咱們的吟遊詩人又多了一項新事蹟可以在酒館中吹噓一番。你猜開頭怎麼著?『一群拿著密銀刀劍的蠢蛋征伐遠征隊』?哈哈哈哈……。」

「嘿,跟上跟上,我們似乎拖了段距離喔。」多雷拉轉過身來,伸手意識幾人快往前隨進。瑞特恩趕緊上前,俏皮地向吟遊施人行了個舉手禮表示歉意,隨即又飄開。

「別小看了這兒。」多雷拉待後面的隊友跟上隊伍後,說道。

「怎麼了,小子?難不成真的有屍妖遊俠?」類矮人不在意地笑道。

「雖然是個半精靈,我好歹也活了一兩百歲,不是嗎?假設我記的沒錯,這傳說應該是這麼說的。『看不見的闇影在密林間穿梭不止,凡走入的莽撞者必定會屍曝林中。為了最後的聖人到來,他們已在這守護了數千年,當平等之日降臨時,他們是第一批被解放的靈魂。』在這之後自然有數不清的冒險者進入一探究竟,不過我們完全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連那群人是什麼樣子、什麼種族都不知道,只有幾人在森林邊緣遇到渾身是血,活不了多久的精靈所吐出,那最後的殘句:『我看到了受詛咒的眼睛……。』『受咒詛的惡魔』因此得名。」

「渾身是血,好歹也看的出是什麼所造成的吧?」前方的貝里斯頭也不回的問道。

「那是沒有人能活下來的重創……。我當時親眼所見……從來沒人那麼慘過!明顯是重劍所做的好事。要命的是,顯然那把武器還像是用魔法金屬打製成的,傷口深的很!最狠的那一刀準確從右肩直劈而下,破碎而顯露出的胛骨還看的到格擋下的橫痕!你能想像嗎?一個掙扎從密林爬出的精靈慘然無色,白骨參雜著粉紅色的碎肉,內臟半牽半拖搖晃不止,伸手向我們求救!」吟遊詩人低下頭敘述著親眼所見的懼震,瞳孔卻在無意間擴大。

隊伍間又沉靜了一會,一段寂然的行進。不久,貝里斯問道:「多雷拉。你已經知道了現實,那為什麼當時你還是鼓勵著我?」

多雷拉遲疑了一會兒,說:「半精靈的壽命和人類比起來要長上好幾輩子。在遇到你之前,我也許是某間酒館中最受歡迎的詩人,或是呆在墮落之城的情報販子,自然,我也跟隨過許多的冒險團。事實上,有許多冒險規模都比現在遠遠來的強大,不過後來我都獨自離去了。」

「為了什麼?他們都是為了神兵利器、金錢財富,說難聽點,追求的不外乎是權力、財富、和性需求罷了。我曾經一度在冒險與安靜之間徘徊,直到貝里斯,當初我們的會面。」

「不愉快的開始,是整個團隊的開端。孤身一人的你毫不猶豫地拒絕他人的邀請,甚至說出『我的目標不需要由他人來踐踏。』甚至還以冒險團之間的三戰三打垮了對方。不是因為你那技術性的戰鬥,而是因為你有著不同一般人的希望,於是我再度渴望著冒險,在些許曲折中,成為了第一位你的隊友。」

「貝里斯,你不認為有理想在前方時就要奮力去追逐嗎?無論那是否是個賭注。」多雷拉抓住貝里斯的肩膀止步,轉過身來拔出自己的軍刀大聲宣告:「諸位。猶如偏遠之村的耆老所說,前方是死亡的道路。認為還沒活夠的人可以返身出林,不過過紮營點時不要帶走太多東西,留一些給歸途時疲累的我們;如果危機真正到來時,脫逃並不可恥,我和貝里斯會舉起武器盡量拖延時間的。」

沒有人離去。拖德首當大聲喊道:「類矮人中沒有懦夫!更沒有會背叛朋友的類矮人!」

法師微笑著搖搖頭;戰士挺胸傲然說道:「我會和你們走,直到宣告我的勝利為止。」;軒扶著腰繫的劍柄,悽涼的笑道:「我向來只有被背叛的命。」

瑞特恩蹲坐在一倒地的枝幹上,興致盎然的看著夥伴。「真的是很有趣呢,那老頭倒是說對了。不過,有危險時我可是會第一個逃跑喔。」盜賊揮揮手,輕鬆的說道。

「……上路了,似乎還遠著呢。」貝里斯掙脫多雷拉的手,持續未完成的步伐。吐了吐舌頭的吟遊詩人,心想:對這外冷內熱的傢伙還真是沒辦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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