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10.10 Tue 終焉 ＣＡＴＥＧＯＲＹ ：樹

 

　　蒼白月色不再鮮明，空寥夢寤輾轉反側。

 

 

 

 

　　極目而望，金烏時而撥雲而見，碧藍海面閃著粼粼波光；社殿另一畔似懸浮海上，古人期望神衹降臨於此亦或望舟船將其引渡樂土；典雅屋敷想見平氏權極一時，然發願還願終究抵不過宿命，潮音海風傳遞清盛的不甘，曲徑幽迴殘景，是龍宮的一隅吧？

 

　　男孩隨著家臣前往嚴島參拜，沿著迴廊，揚水橋上瞥見一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紫桑色底衣襯著素肌銀髮白衫，左眼覆著的繃帶滲有斑斑血跡；正踮著腳俯在橋上全神貫注看著水波。

 

　　駐足，投向他的視線毫不掩飾，他察覺到，怯怯轉頭、愣了下。

 

　　兩人交談一會兒，他說他叫彌三郎、初遇　男孩記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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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溺書中，從不多話，家臣背地裡喚他　姬若子，他無謂。

　　庭前那株櫻樹花落花開看遍凝霜承雪枝枯芽生、閱盡生老病死會離悲喜。異瞳是他此生的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大卻被緊緊箍在鬼島經年編織的異話中不可自拔。

 

　　他剜下左眼，鮮血汨汨沾濕白衫，他搖搖晃晃的走著，一身紅豔的令人心驚；小姓想揪住他反被匕首劃下血痕，惹的侍女們驚叫連連，反觀他僅剩的右眼沁著淚。

 

──這麼做母親大人會喜歡我嗎？

 

　　女人趕到長子所在，映入眼簾的是房裡茶器瓷瓶碎了一地，她顧不得在場家僕勸阻一巴掌甩下，發狂般尖叫著、幾近斷喉。(破喉嚨破喉嚨~~(喂))

　　茫然地捂著臉，原以為將這異瞳剜去母親就會正視他，但結果顯而易見。

──真正的彌三郎被惡鬼帶走了，所以母親大人討厭我？

 

 

　　他不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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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國後得知嚴島遇見的男孩是毛利家的次子，有些訝異；只消一眼他看出兩人有著相似的色彩，然似而不同。

 

　　若初會時他見著的是完好無缺的自己會怎麼想呢？　尤其那被母親嫌惡的異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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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病逝不久，遭後見人趕出居城；土居生活雖困、少了武家規範的束縛，甘之如飴。他同養母拜訪家老，適遇幾名淨土僧侶宅內說法，男孩聽從養母的勸誘，雙手合十仰望日輪，淡漠表情添了絲肅穆；往後日復一日如此。

 

　　他常趁閒暇之餘前往嚴島，有意無意留連揚水橋。

 

──我在等。

 

　　他哪在乎兩種信仰間的差異。

 

 

　　男孩元服前夕受家老協助得以回到居城。一日，嚴島社前在親族眾目下剪了髮，換上成人服飾；儀式結束他四處遛達，景同人同，他等到了。

 

　　這次他不知該如何喚住他，天曉得對方是否還記得自己，他猶豫著；倒是對方有些靦腆的打了招呼。他們沿著迴廊一路走著聊著、聽著潮音混雜腳步在木製地板上響起的規律聲響，直到望舒悄然升起，侍從要男孩歸去。

 

──我叫元就。

 

 

　　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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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樹開了。

　　偶然襲來一陣風捲下花瓣，撲面而來是櫻花淡淡馨香，他望著這櫻吹雪出神；遠從安藝送來的信箋封封視若珍寶，他拾起一片花瓣夾在其中。

 

　　元服後，他改名為　元親。

 

／

 

　　他立身墓石之前，石上刻文無可辨認；他捧著彼岸花、只是看著。

　　生者必滅、會者定離，他早已看破；任那三千落水他只取一瓢飲，一切的一切他拿捏的清，芸芸的眾生不解又何妨？

 

　　他擁著日輪渡過半生，沒有信賴沒有冷暖沒有起伏沒有悲喜，只有無限無限大的孤寂；他義無反顧踏過胞弟的屍骸，無須言；血血血血血血血，一切歸因於血緣。

 

　　揮落印有胞弟花押的信函，管他血濃於水、與權勢扯上全棄若鄙屣；繼承家督後，他狙殺舊臣排除異己，以這血池為基石在中國逐步拓展勢力，贏得智將美名。

 

──該相信什麼？

 

 

　　抱著一紙紙從土佐寄來的書信，不確定何時會遭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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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攜五十騎初陣取下無數首級，一舉讓親族家臣對他改觀，敵將私下稱他　鬼若子──這對他是多大的諷刺？他撫著空洞的左目。(怎麼辦我想吐 囧)

 

 

　　終究不明白。

 

 

　　不明白。

 

 

 

 

　　日後他以迅雷之勢統一四國，父親遂將家督之位讓下。

 

／

 

　　一紙書信讓元就乘船前往四國。

 

　　他不顧家臣反對親自為對方接風。

　　一身松綠持著摺扇緩步下船，多年不見、對方已比自己高了個頭，他皺眉、禁不住一股惡意，摺扇輕敲他額頭。

「怎麼？」

「沒事。」

 

　　鬼若子笑而不語，他拍一下手，身後小姓將兩匹馬牽來。

──很久以前提過的。　他指著馬。

 

　　兩人騎馬揚長而去、徒留侍從。

 

 

　　礙於中國幾乎是山地，奔馬機會少之又少，這回他帶他看了不少景致，和他在故土見慣的景物調和的矯飾不同，渾然天成。他跨下馬、吸著海風。(媽啦我好想讓毛豆去看看阿尼基的遠親...)

「和我之前在信裡提到的一樣吧？」

「...不似一族之長，倒像個語部。」他笑道。

「你這是褒還是貶呀...」

「端看於你，不過我挺好奇貴國伙食如何。」能把弱不禁風的男孩養成現在這副德性。

「...這種事不重要啦！」搔頭。

 

　　晚宴後，兩人對坐長廊上小酌、佐以時鮮。

　　鬼若子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他看著眼前人一盅接著一盅飲下般若湯，白皙膚色染上薄紅，忍不住奪下他手中酒杯說了幾句。

 

　　他睨了他一眼推拖酒醉要求歇息。

 

 

　　他望著離去的背影舔去杯口殘留的水痕、呵...

 

 

　　離別之際，簡單一句我走了登船而去，不帶任何罣礙。

　　此後一別如参商、雙方心知肚明這將是分野。

 

　　肩負家督之位的另一業。

 

／

 

　　不久，將四國豪族拉攏完畢的長曾我部元親揮軍攻打方統一中國的毛利家。

 

　　過去一紙紙珍藏的信箋散滿寢室。

 

　　僅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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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層層經緯疊出殘山剩水、帶出零星孤島，楚河漢界將瀨戶內海劃分為二。

 

 

　　他立於船桅，望著嚴島，銀白短髮隨風翻飛；他從不傷風悲秋，竟在此時感到海風蕭瑟，他惦著懷中酒碟。

 

──嚴島呀...正合我意。

 

 

　　他成竹在胸，能舞台上舞著一曲曲，戴著面、青色身影一舉手一迴圈惑著眾人，舞台兩旁燒的炙烈的篝火伴著秋楓將周遭染的一片火紅。

﹝人說能面可將配戴者的氣質加以彰顯，為何舞著的身影無人能解語？﹞

 

　　早在四國佈下的暗樁發揮效用，只等對方一步步走向自己設好的局。

　　他戴著假面對其他事物視若無睹、不忍聽不悉言不在乎。

──真不在乎？

 

 

　　起風了。

 

／

 

　　開戰前夕，元就大略給了作戰方向、由臣下進行細部修飾，在他眼中若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豈不與雜兵無異？

 

 

　　操戈披甲、短兵相接，旌旗蔽空、箭矢交墜。

　　一方大量採用鐵炮等新式武器、在軍力上大佔優勢；另一方則占地利優勢時而設伏時而裝作敗逃、趁敵方忙於追討敵人之際硬是給了一記回馬槍；雙方皆為彼此戰法所困。

 

　　態勢變的膠著，智將閉目以待。

　　子夜，他命部將奇襲長曾我部主軍駐紮之處，這回、他拿著輪刀親自出陣。

 

 

　　叢雲之夜，睡夢中猛遭突襲，多數人在尚未清醒之際已遭斷喉，九百生滅一剎那、毋須執著；待對方重整軍勢，為期已晚。

 

　　神島被染成血釀的蓮華、處處繡有血色的彩蝶。

 

　　征子取地、造劫爭劫，一棋落索竟是無可往復之數。

 

　　無可進無可退。

　　無可進無可退。

 

　　一路敗退至此，強弩之末、終究潰不成軍。鬼若子偋退剩餘部將，扛起碇槍直往敵方大將所在前進。

 

　　元就阻擋前來助陣的侍衛。

 

　　兩人無語。持著武器往往復復，鬼子頸邊見紅──

 

 

 

 

　　一道圓弧落下，嘎然而止。

 

 

 

 

　　歸國的戰船，天守上聲聲流徵商音道盡一切，曲畢、一朵沙羅雙樹落海，屬他的鎮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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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的腦袋一樣亂七八糟毫無章法亂寫一通資料沒查BUG一堆最重要的是個性跑掉了啦 囧

結尾扯不下去亂扯STO